“这个世界上是存着神明的。”
“真正意义上的神明。”
“起码在久远的历史上确实存在过。”
李牧单薄的身形在被掠过草原的疾风冲刷着。
衣襟猎猎作响。
其手中的黑祸，立的很稳。
而他也微眯起了双眼。
似在享受着这带着刺骨寒意的迎面疾风。
“我相信，龙国的高层对于历史多少会有一些理解。”
“十三，绝非超凡之路的极限。”
“说不定……”
李牧看了一眼武擎苍：
“武神您可能已遭遇过那之上的存在了吧。”
武擎苍没有回应，只是轻轻点头。
李牧再度开口：“领域之上，是神国，而神国之上又是什么呢……”
“神国之上还有？”
武擎苍突的神色一凝。
他显然知晓神国的存在。
却从未想过，神国之上竟还有某种更为恐怖的存在。
“没错，还有。”
李牧重重点头：
“在此之前我也不确定，我也想过，但从无确切的头绪，直到……”
他的视线移到了手中的黑祸身上。
眸色略微柔和了些：
“直到它告诉了我世界的另一面，我才猛然惊觉。”
“才确定神国之上到底是什么。”
“是什么？”武擎苍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。
“权柄。”
李牧重重吐出两个字。
没错，权柄。
这是早就被提起过的一个词。
黑祸曾经被称之为“掌握死亡权柄”的存在。
但在之前，李牧从未想过。
所谓的“权柄”具体指什么。
或许那就是一个称号之类的东西。
李牧并未在意。
但在黑祸告知它世界的两面之后。
李牧瞬间便理解了。
黑祸拥有神国，但远不仅只是拥有神国的存在。
唯有“权柄”层次的存在，才能洞悉世界的两面。
才能施加影响。
“曾经的黑祸，他掌握着死亡的权柄，他并不属于世界的这一面。”
“我不太清楚它为何会在我们的这一面复苏。”
“它已并不完成，但我唯一能确定的，它其他的部分也在属于我们的这一面。”
“包括一切的异动，目前的大势，或许也跟双面性有着巨大的联系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那些东西是属于这个世界另一面的？”武擎苍双眸微眯。
“不尽然，起码鬼怪我能确定是属于另一面的。”
李牧肯定的开口：
“世界的两面，是相对的，对立，却又彼此依存。”
“天地分阴阳。”
“我们的这一面是属于阳。”
“而另一面自是属于阴。”
“而世上最大的对立是什么？”
“就我看来，应是生死。”
“生与死的对立。”
“但生死又偏偏是相依相存的。”
“也就是说……”
“世界有阴阳两面，也可称之为生死两面。”
“我们是生活在阳面的生者。”
“而另一面，则是属于亡者的阴面。”
风儿不断的吹过。
草原本就多风。
这旷野之地，唯有风的痕迹不可琢磨。
武擎苍沉默了片刻才开口：“如果按照你的说法……假设一切都是真的。”
“那么，为何那些亡者要来到属于我们生者的世界。”
李牧似早有腹稿，平静开口：
“这就不得不提到一种力量。”
“一种无形无质，却存在于天地间影响着一切的力量。”
“轮回。”
“它在影响着一切。”
“时光流逝而。”
“沧海桑田，一切都会改变。”
“唯一不变的，是轮回。”
“树有枯荣是轮回，人有生死也是轮回。”
“而现在的一切，时代的变化，灵气的复苏，这又为何不是轮回。”
武擎苍眉头紧锁：“你的意思……我们本就该死了，而那些亡者就会重新活过来。”
李牧忽的一笑：“我可从未想过束手就擒，更不会劝他人和我一同束手就擒。”
“总会有人死，也总会有新的生命诞生。”
“一切都会终结，但又会重新开始。”
“我们是不幸的……”
李牧看着武擎苍，嘴角含着一抹无奈的笑意。
或许是很久没小，李牧的笑容总是有些僵硬，别扭。
“我们是不幸的，生在了一个时代的终焉……”
李牧似在轻叹，却又突的话锋一转：
“但我们也是幸运的……一个崭新的大时代就在眼前等待着我们。”
“只要，渡过一个个劫难与考验。”
武擎苍的眼神不禁变得有些复杂。
他关注李牧的时间，说长不长，说短也不短。
一个天骄。
在武擎苍眼中并不算什么。
一个成长速度惊人无比的天骄。
这足以引到一些武擎苍的目光。
但也仅此而已。
作为龙国名副其实的第一武神。
经历了龙国的数个时代。
他见过了太多的天骄。
但，在此刻。
他不得不改变心中的想法。
眼前的李牧。
不是不再只是一个后辈，不再只是一个“天骄”。
他叫李牧。
这个名字，直到此刻才被武擎苍牢牢记住。
“李牧，你的信息确实很惊人，但我觉得你想告诉我的不仅只是仅此而已。”
如果只是情报，只是信息。
重要，却又不重要。
就算李牧所言都是真实又如何？
这改变不了任何东西。
如果非要说，也就是死的糊里糊涂，与死的明明白白的区别？
这重要吗？
有些人或许会渴求真相。
即使死亡也在所不惜。
但对于更多的人而言，更多的普罗大众，平平凡凡的普通人而言。
真相，并不重要。
这改变不了任何东西。
在无知的幸福中死亡也好过在惶恐中度日如年等待死亡的降临。
“没错，不仅仅是这些，而是……”
李牧缓缓吐出一口气。
眺望着着这广袤的天地之间。
神色宁静，眉眼温和。
一路走来，李牧见识了太多的自然景色。
壮丽的山河，连绵不绝的雪山，一望无际戈壁……
这样的世界。
确实很好。
有着太多美好的事物。
这样的世界，仅限于生者眼中。
人们所能看到的世界。
李牧又怎么能就这么看着它被毁去。
望着广袤的天地，享受着疾风迎面，他轻声开口：
“没错，不仅如此。”
“我有一个计划。”
“会很冒险……不，准确来说甚至还算不上计划，只是一个预想。”
“我需要帮助……”
“虽然有很多不确定性，有很大的风险，但，”
“风险与收益永远是呈正比的。”